作者：庄灿杰，腾讯移动客户端开发 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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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Test 导读

外部存储作为开发中经常接触的一个重要系统组成，在 Android 历代版本中，有过许许多多重要的变更。我也曾疑惑过，为什么一个简简单单外部存储，会存在存在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路径：/sdcard、/mnt/sdacrd、/storage/extSdCard、/mnt/shell/emulated/0、/storage/emulated/0、/mnt/shell/runtime/default/emulated/0...其实，这背后代表了一项项技术的成熟与发布：模拟外部存储、多用户、运行时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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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各版本外部存储特性

1、Android 4.0

● 支持模拟外部存储（通过 FUSE 实现）

● 出现了主外部存储，以及二级外部存储（没有接口对外暴露）

● 支持 MTP（Media Transfer Protocol）、PTP 协议（Picture Transfer Protocol）

2、Android 4.1

● 开发者选项出现” 强制应用声明读权限才可以进行读操作” 的开关

3、Android 4.2

● 支持多用户，每个用户拥有独立的外部存储

4、Android 4.4

● 读操作需要声明 READ_EXTERNAL_STORAGE 权限

● 应用读写在外部存储的应用目录（/sdcard/Android/<pkg>/）不需要声明权限

● 增加了 Context.getExternalFilesDirs() 接口，可以获取应用在主外部存储和其他二级外部存储下的 files 路径

● 引入存储访问框架（SAF，Storage Access Framework）

5、Android 6.0

● 外部存储支持动态权限管理

● Adoptable Storage 特性

6、Android 7.0

● 引入作用域目录访问

补充一个点：

如果应用的 minSdkVersion 和 targetSdkVersion 设置成<=3，系统会默认授予 READ_EXTERNAL_STORAGE 权限。如果应用的 minSdkVersion 和 targetSdkVersion 设置成<=3，系统会默认授予 READ_EXTERNAL_STORAGE 权限。

二、部分特性讲解

> 1.模拟外部存储

a. 必要性

● FAT32 属于微软专利，可能存在许可和法律问题（相关文章）；

● 可以定制 Android 自己的外部存储访问规则；

● 为多用户做铺垫；

b. 实现原理

系统/system/bin/sdcard 守护进程，使用 FUSE 实现类 FAT 格式 SD 卡文件系统的模拟，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内置 SD 卡。（详细代码可以参考：/xref/system/core/sdcard/sdcard.c）

> 用户空间文件系统（Filesystem in Userspace，简称 FUSE）是一个面向类 Unix 计算机操作系统的软件接口，它使无特权的用户能够无需编辑内核代码而创建自己的文件系统。目前 Linux 通过内核模块对此进行支持。用户空间文件系统（Filesystem in Userspace，简称 FUSE）是一个面向类 Unix 计算机操作系统的软件接口，它使无特权的用户能够无需编辑内核代码而创建自己的文件系统。目前 Linux 通过内核模块对此进行支持。

sdcard 守护进程模拟外部存储大致流程（Android 4.0 为例）：

● 首先，指定/data/media 目录用于模拟外部存储。该路径的 owner 和 group 一般为 media_rw，这样保证只有 sdcard 程序或 root 进程能够访问该目录。

● sdcard 守护进程启动后，打开/dev/fuse 设备。

● 在/mnt/sdcard 目录挂载 fuse 文件系统。

● 开线程，在线程中处理文件系统事件，并将结果写回。

经过上面一系列步骤，sdcard 进程在/mnt/sdcard 路径上创建了一个 FUSE 文件系统，所有对/mnt/sdcard 将转为事件由 sdcard 守护进程处理，并对应到/data/media 目录。

例如，应用创建/mnt/sdcard/a 文件，实际是创建/data/media/a 文件。

c. 优点

● 模拟外部存储容量和/data 分区是共享的，用户数据在内外存储的分配更加自由；

● 模拟外部存储本身不可卸载，不会因为卸载导致应用访问出现问题，也减少了外部因素导致被破坏的情况；

● 所有的访问都经过 sdcard 守护进程，Android 可以定制访问规则；

d. 劣势

● 性能上存在一定损失

e. 影响

● Android 6.0 以后，由于动态权限管理的需要，会存在多个 fuse 挂载点，这导致 inotify/FileObserver 对外部存储进行文件事件监控时，会丢失事件。

>** inotify 是 Linux 核心子系统之一，做为文件系统的附加功能，它可监控文件系统并将异动通知应用程序。 —— 维基百科（https://zh.wikipedia.org/wiki/Inotify）
**

> 2、多用户

a. 支持版本

● Android 4.2 开始支持多用户，但仅限平板；

● Android 5.0 开始，设备制造商可以在编译时候开启多用户模块；

b. 背景知识

● 绑定挂载——mount —bind

> MS_BIND (Linux 2.4 onward)

> Perform a bind mount, making a file or a directory subtree visible at another point within a file system. Bind mounts may cross file system boundaries and span chroot(2) jails. The filesystemtype and dataarguments are ignored. Up until Linux 2.6.26, mountflagswas also ignored (the bind mount has the same mount options as the underlying mount point). —— mount(2) - Linux man page

图例（来自https://xionchen.github.io/2016/08/25/linux-bind-mount）：

1) 将/home 目录树 bind 到/mnt/backup：

2) bind 完成之后，对/mnt/backup 的访问将等同于对/home 的访问，原/mnt/backup 变为不可见。

● 挂载命名空间

> Mount namespaces provide isolation of the list of mount points seen by the processes in each namespace instance. Thus, the processes in each of the mount namespace instances will see distinct single-directory hierarchies. ——mount_namespaces(7) - Linux manual page - man7.org

通俗的讲，挂载命名空间实现了挂载点的隔离，在不同挂载命名空间的进程，看到的目录层次不同。

● 挂载传播之共享挂载、从属挂载、私有挂载

挂载命名空间实现了完全的隔离，但对于有些情况并不适用。例如在 Linux 系统上，进程 A 在命名空间 1 挂载了一张 CD-ROM，这时候命名空间 2 因为隔离无法看到这张 CD-ROM。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引入了挂载传播（mount propagation）。传播挂载定义了挂载点的传播类型：

1）共享挂载，此类型的挂载点会加入一个 peer group，并会在 group 内传播和接收挂载事件；

2）从属挂载，此类型的挂载点会加入一个 peer group，并会接收 group 内的挂载事件，但不传播；

3）共享/从属挂载，上面两种类型的共存体。可以从一个 peer group（此时类型为从属挂载）接收挂载事件，再传播到另一个 peer group；

4）私有挂载，此类型的挂载点没有 peer group，既不传播也不接收挂载事件；

5）不可绑定挂载，不展开讲；

peer group 的形成条件为，一个挂载点被设置成共享挂载，并满足以下任意一种情况：

1）挂载点在创建新的命名空间时被复制

2）从该挂载点创建了一个绑定挂载

另外再补充下传播类型的转换：

1）如果一个共享挂载是 peer group 中仅存的挂载点，那么对它应用从属挂载将会导致它变为私有挂载。
2）对一个非共享挂载类型的挂载点，应用从属挂载是无效的。

背景知识讲到这里，其中挂载点的传播类型比较不好理解，但很重要，可以参考上面 mount namespace 的 Linux Programmer’s Manual 里面的例子（搜索 MS_XXX example）进行学习：http://man7.org/linux/man-pages/man7/mount_namespaces.7.html

c. 实现原理

概括多用户的外部存储隔离实现：应用进程在创建时，创建了新的挂载命名空间，然后通过绑定挂载对应用暴露当前用户的外部存储空间。

以 Android 4.2 代码为例【mountEmulatedStorage(dalvik_system_Zygote.cpp)】：

● 首先获取用户 id。在多用户下，用户 id 为应用 uid/100000。

● 通过 unshare 方法创建新的挂载命名空间。

● 获取外部存储相关的环境变量。EXTERNAL_STORAGE 环境变量是从旧版本沿袭下来的环境变量，记录了外部存储的传统路径。EMULATED_STORAGE_SOURCE 环境变量，记录绑定挂载的源路径，注意应用是没有权限进入这个目录的。EMULATED_STORAGE_TARGET 记录绑定挂载的目标路径，应用获取的外部存储路径就在这个目录下。

● 准备挂载路径并进行绑定挂载。这里看 mountMode 为 MOUNT_EXTERNAL_MULTIUSER 时的执行分支，/mnt/shell/emulated/0 将被绑定到/storage/emulated/0。如果是第二个用户，则是/mnt/shell/emulated/1 绑定到/storage/emulated/1，数字就是用户 id。注意这里是新的挂载命名空间，所以只有该应用看得到/storage/emulated/0 下的绑定挂载，从 adb shell 下是看到的只能是个空目录。

● 为了兼容以前的版本，将用户的外部存储路径绑定到 EXTERNAL_STORAGE 环境变量指定的路径。

>** 3. 动态权限管理 **

a.背景

Android 6.0 引入了运行时权限，允许用户对危险权限进行动态授权，这部分权限包含外部存储访问权限。

b.实现原理

外部存储访问权限的动态授权，是利用 FUSE 和挂载命名空间这两个技术配合实现。
通过下面这个提交记录（https://android.googlesource.com/platform/system/core/+/f38f29c87d97cea45d04b783bddbd969234b1030%5E%21/#F1），我们可以很清楚的了解整个实现。

为了达到不杀死进程，就能够赋予进程读/写外置存储的目的，Android 利用 FUSE 对/data/media 模拟了三种访问视图，分别是 default、read、write。

当应用被授予读/写权限时，vold 子进程会切换到应用的挂载命名空间，将对应的视图重新绑定到应用的外部存储路径上。

切换进程的挂载命名空间，需要内核版本在 3.8 及以上，切换函数为 setns，ndk 貌似没有对开发者暴露，但可以在源码里找到 arm 的实现，有需要直接编入就可以了，也就一个 sys call。

c. 代码分析

● 源码版本：Android 6.0.0_r1

● 首先从/xref/system/core/sdcard/sdcard.c 开始分析，仅摘取部分代码，并加了些注释：

● 应用进程创建时，大致流程如下（/xref/frameworks/base/core/jni/com_android_internal_os_Zygote.cpp）：

1）创建新的挂载命名空间；

2）将之前的挂载命名空间在/storage 下的挂载全部去除，排除影响；

3）根据 mount_mode，选择一个路径；

4）将选择的路径绑定到/storage 下。

● 进程在运行时，当外部存储的访问许可发生改变（用户授权）时，基本流程如下（/xref/system/vold/VolumeManager.cpp）：

1）获取 init 的挂载命名空间，为了对之后进程的挂载命 2）名空间进行对比，如果一致，不重新绑定；

3）遍历/proc 下各个进程目录，根据 uid 进行筛选；

找到对应的 pid 后，fork 子进程进行重新挂载，这里用到 setns 进行挂载命名空间的切换；

重新挂载部分的逻辑和应用进程创建时基本一致，不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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